文字:川貝母
幸運的我因為爬山認識了許多山友,因此相約而去了許多美麗的地方,或者再往回追溯源頭一點,一直以來都是插畫在擴充我的生活圈。因為作品結交朋友然後一起爬山,這大概是這幾年最喜歡的方式了。
仰頭看著伸往天空的樹幹枝葉 身體的痛苦就會減緩一些
我的作品中常會出現許多山林植物,但在爬山的過程中其實都不會去想這些,大部分都是靜默走著,聽著身體發出的訊號隨時調整姿勢步伐。口渴了肩累了,想著為什麼要來這裡?等這一波初期的雜訊過了之後,才有適當的心情享受山中的一切。通常都是轉個彎出現開闊的風景,穿越陰鬱的森林迎向稜線草原,或者前方豎立一棵高聳的巨樹,仰頭看著伸往天空的樹幹枝葉,身體的痛苦就會減緩一些。
唯一在過程有聯想到創作,是在尼泊爾 EBC 健行的時候,在山城南崎巴扎看到一頂畫有眼睛的帽子,突然像打開什麼開關一樣,許多故事開始浮現腦海。眼睛的圖案是佛眼,這時大量被印在衣服帽子等紀念品上面,「假如神奇的力量在這裡可以輕易被買賣,那該用什麼代價去換取呢?」內心浮現這樣的疑問。路上刻有經文的巨石、散落山間的石牆、荒廢的石屋、步道上不斷擦身而過的犛牛等等,這些都成為一則則故事靈感來源。
習慣留在記憶裡的東西 無法具體指出名字 但這才是我感興趣去探索的地方
我在健行途中不時停下來把想到的關鍵字記在手機上,回到山屋再填寫更完整一點的句子。這時能夠理解尼泊爾為何會被稱為眾神的國度,在被動輒七、八千公尺的高山環繞下,自然太過宏偉,人類小到輕易可以被一陣風抹除,不得不對自然感到敬畏,感受四處都有某種靈性存在著。
健行到五千多公尺的時候我得了高山症,隔天由一名雪巴人陪伴下撤,其他隊友則繼續往終點前進。下撤的途中難掩失望,畢竟就差最後一段路了,但大自然仍然照常展現它的壯麗,這裡俯拾皆是令人震懾的風景,心情很快被眼前的景象所療癒,成了目前健行看到的風景前幾名的一段路程。因為下撤路線並不是一般人健行的方向,少了同伴後,一股壓倒性的寂靜瞬間壓了下來,有種站在地球邊緣的感覺,感到渺小孤寂但又很滿足,這種隻身在荒野的感覺很特別,我想很難再複製相同的情緒與經驗了。
我無法很明確的說出山林對創作的影響,我很少為了創作去蒐集資料或研究什麼,我比較習慣留在記憶裡的東西,它可能有點模糊,奇形怪狀的,無法具體指出名字,但這才是我感興趣去探索的地方。
延伸閱讀:
責任編輯:Yvonne